浅谈智能化战争
来源：宇航智控
作者：黄旭
智能化战争是基于物联网络信息系统，使用智能化武器装备及相应作战方法，在陆、海、空、天、电、网及认知领域进行的一体化战争。通俗讲，是以人工智能技术手段为支撑的战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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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化战争的历史必然性
当下，无论是社会经济形态的变革、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还是大国竞争及近期战争冲突，都表明未来战争的形式正逐渐向智能化战争转变。首先，社会经济形态的变革给智能化战争提供了物质基础：当今时代特性正从信息化走向智能化，在智能化时代中人工智能代替人脑运算的生产方式，决定了无人装备能够自主、能动地执行作战任务，随着知识图谱、神经网络、遗传算法、模糊推理等新技术的系统集成创新，这将使战争形态产生颠覆性变革，智能化战争形态将登上历史舞台；再者，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为智能化战争的直接动因：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使战争工具发生“断代性的飞跃”，必然引起战争形态发生革命性变化，也将成为催生智能化战争的直接动因；加上争夺战略制高点提供战争诱因以及大国竞争提供历史机遇：人类社会形态的变化和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是智能化战争产生的内在动因；各国争夺战略制高点特别是大国竞争为智能化战争的产生提供了外部诱因。智能化技术作为颠覆性前沿技术已上升到国家层面，必将为智能化战争的发展提供战略指导，最终形成技术代差和战略威慑；最后，近期战争和冲突都给智能化战争提供了检验实践平台：在阿富汗战争中，美国已将“捕食者”“全球鹰”“死神”等无人机，及“利剑”机器人投入战场。从击毙本·拉登和斩首基地组织二号人物拉提夫，无人机和机器人都发挥了重要作用。在支援叙利亚的战争中，俄罗斯投入6台履带式无人战车、4台轮式无人战车和1架无人机攻击伊斯兰极端势力据点，取得世界上第一场以无人战车为主的攻坚战胜利，战斗中约70名极端分子被击毙，而叙利亚政府军只有4人受伤。美军2020年1月3日使用MQ-9“死神”无人机暗杀伊朗特种部队高级指挥官苏莱曼尼少将，此次行动实现了即时摧毁，颠覆了传统作战样式，是未来智能化战争形态演变的催化剂[3]。除此之外还如美军升格网络作战司令部[4][5][6]，以及使用新型无人机发展“蜂群”作战的全新作战模式等[5]。
图 1 俄罗斯无人战车
图 2 MQ-9 “死神”无人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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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化战争形态
智能化战争的目的和本质：门槛降低，冲击伦理[7]。一是战争目的和门槛发生深刻变化：军事智能发展催生出认知战、失能战等非杀伤性作战手段，战争不再以消灭对手为目的，而是以控制对方认知、行动等方式取胜。二是战争本质和伦理受到巨大冲击：人工智能的发展使战争出现“无人化”趋势，可能改写战争的定义；非国家行为体、恐怖组织甚至个人具备了与国家对抗的能力，将对战争政治继续的本质产生冲击；特别是不受人类控制、完全自主的武器系统，可能会出现的反人类风险；人工智能催生的自主机器是否具有杀人的权利，将成为战争伦理探讨的核心。
智能化战争中的战斗武器装备：智能化兵器推动军事革命[7]。一是智能武器和弹药成为未来战场亮点：未来智能武器装备具有一定的思维、感知以及分析和判断能力，能模仿人并代替人到战场上去冲锋陷阵，使战争的伤亡大幅减少。二是智能化武器装备推动军事革命[7]：智能化的软硬件让传统武器装备“长眼睛”“有耳朵”“会判断”“能自主”，能自动寻找、自动规避、自主锁定攻击目标，大幅增强武器装备的生存力、突防力和毁伤力；智能无人作战系统是未来战场的主要力量，空中的“蜂群”、水中的“鱼群”、陆上的“狼群”等无人作战集群将大量涌现[8]。
智能化战争的决策指挥：人机融合、智能决策[7]。传统决策指挥方式将被颠覆。十年之前就有一些人工智能高新技术的重大突破应用于军事决策，如神经网络使军事决策所使用的各种计算机模型接近真实化，提高对语言、图像等各类信息的理解能力，进而作出科学的决策；专家系统应用于军事决策，就是将作战指挥经验提炼成规则并进行编程，自动生成作战行动所需要的对策方案，帮助指挥员正确决策；过去主要靠指挥员的个人经验，现在可以利用模糊逻辑理论和计算机模型进行分析处理，利用模糊综合评判等方法，把经验性和科学性结合起来，使决策更可靠；利用现代决策理论和人工智能技术，对多种来源的信息进行融合，并做出目标决策。这是智能辅助决策支持系统的重要基础，它可使军事决策更灵活、更快捷，增强适应战场态势瞬息万变的快速应变能力。但此时人工智能还不能代替人类，但可以用于智能化决策的辅助支持[9]。
智能化战争的兵力规模结构：小型联合、新质主导[7][8]。新质无人作战力量将成为未来智能化战争的主导力量。太空、网络、电磁和智能弹药等新质无人作战力量将直接参与未来战争，实现从战略到战术的无缝链接，形成多维一体、全域攻防、快速突击的整体合力。目前，美国X-37B、X-51A、HTV-2等新式无人空天打击武器，能够从太空对敌实施快速的“超越打击”和“跨域作战”，从而夺取战场综合制权。因此，新质无人作战力量能够发挥其战略作用和先导优势，从而占据战略先机，赢得战略主动。
智能化战争的作战力量构成：军民融合，军地一体[7]。战争制胜机理和武器装备内涵的深刻变化，催生了军民技术兼容、产品互通、标准共用时代的到来，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已经成为相互依存、相互促进的“命运共同体”。只有加快建立军民融合创新体系，大力推动军民科技基础要素融合，才能掌握军事竞争的战略主动权。只有将地方的优质资源、创新成果纳入国防和军队建设领域，军队才能成为具有创新力、竞争力和战斗力的武装力量。
智能化战争中军队编成模式：联合集群，自主适应[7][8]。一是智能化军队的编成模式将高度联合集群化。未来战术单位将成为主要的作战单元，并可能出现按作战职能编成的小型作战群或能够同时在多维空间作战的一体化的小型联合体。因此，未来智能化军队的编成必将向联合集群化发展。其编组方式向“自主适应”转变。智能化战争将面对的不再是有血有肉的士兵，而是成群结队的智能机器人联合集群。二是编组方式向“自主适应”转变。在智能化战争形态下，作战任务千变万化、复杂多样，这就要求部队编组更加灵活、富有弹性，具备自主适应能力。
图 3 DAPRA猎鹰计划发展规划图
智能化战争的胜负规则：“制智权”将成为新的战略制高点。人工智能技术能够全时、全域、全维对作战力量的各种行动进行动态感知、数据挖掘、仿真计算、推理决策、评估预测，使人类能够突破思维的逻辑极限、感官的生理极限和存在的物理极限，大大提高人对时间空间的认知范畴，能够实时精准地掌控所有力量的所有行动，在多维空间、多维领域实现优势作战资源快速地跳转、聚集和攻击，任何时间上的任何空间都有可能成为夺取战争胜利的时空点。美俄等国都已提前布局人工智能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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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化战争制胜机理
战争制胜机理，是指为赢得战争胜利，战争诸因素发挥作用的方式及其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内在机制、规律和原理。战争制胜机理的变化受诸因素综合作用的影响，与战场作战力量聚合与释放方式的变化关联，还与战略指导的重要性休戚与共[10]。
对抗方式从“体系对抗”向“算法博弈”转变，算法优势主导战争优势[1][11]。未来战争掌握算法优势的一方，能快速准确预测战场态势，创新最优作战方法，实现“未战而先胜”的战争目的。这是因为：算法是求解问题的策略机制。一方面，算法优势主导认知优势，大数据通过高性能、高效率的算法进行处理后，将海量数据快速转换为有用的情报。因此，占有算法优势的一方，能驱散因数据得不到及时处理而产生的“战场迷雾”和“信息迷雾”，使得认知更为深刻。另一方面，算法优势主导速度优势。量子算法相比于经典算法，实现了指数级的加速效果。
作战要素从“信息主导”向“机器主导”转变，机器主站重塑作战流程。自20世纪中叶以来，以计算机技术和信息技术为龙头的大数据、云计算等新技术群不断涌现，引起军事领域的技术革命。信息优势已成为战争制胜关键，催生了“发现即摧毁”即所谓“秒杀”的作战方式。“信息优势”转化为“决策优势”进而达成“行动优势”。实现了从兵力、火力、信息向决策和行动的转型。20世纪90年代以来，海湾战争、科索沃战争、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是具有转折意义的重要战争。它们既是工业时代机械化战争的延续，更是孕育信息化战争雏形的“母体”。这几场局部战争几乎都使用了全新的武器和全新的战法。智能化武器装备将重塑“从传感器到射手”的作战流程，其突出特点：一是慧眼“侦”，二是回路“控”，三是智能“打”[11]。
决策方式从“人脑决策”向“智能决策”转变，智能决策优化作战行动。随着智能辅助决策技术和“云端大脑”“数字参谋”“虚拟仓储”的出现，战争决策由单纯的人脑决策发展为人机混合决策、云脑智能决策和神经网络决策。来智能化战争，将有一个“大脑”的隐喻中心，分布式的作战单元将通过云大脑链接，这个云大脑既是物理信息、生理信息和心理信息中心，也是军事指控中心。云脑决策以智能“网、云、端”体系为依托。“网”，是集智能化战场感知、决策和武器控制系统于一体的智能型作战基础网络。“云”，以智能型资源服务层为主体，既是融合各类作战资源的“资源池”，也是为作战行动提供智能化服务的“智能云”。由于多中心的耦合，即使遭受信息轰炸也能快速组网和决策。“端”，是指作战资源端，作战流程上的分立智能和联网智能，既能自主决策，又能为战争体系提供分布式智能资源，使新的战争体系涌现出群体智能[1][11]。
作战样式从“断链破体”向“极限作战”转变，极限作战颠覆作战样式[1]。极限作战突破了传统战争的界限，颠覆了传统的作战样式，使战争效能剧增，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全天候、全时空、全方位、全领域的智能化战争。作战空间向立体、全维、全领域延展，战争领域向极地、深海、太空、核生化污染区域等极限拓展，并向认知域、信息域渗透并贯穿其他领域，作战领域更加模糊。新型作战样式将层出不穷，异彩纷呈。比如：侵入式独狼作战，是单套无人系统的独立作战，具备渗透式侦察打击能力，可突破敌方严密防御体系，执行隐蔽抵近侦察、目标监视跟踪、精确打击评估等任务。
[1]李明海.智能化战争制胜机理[J].前线,2019(02):35-38.
[2]李明海. 是什么在推动战争向智能化演变[N]. 解放军报,2018-11-06(007).
[3]李明海.快！准！狠！美军无人机实施斩首行动颠覆传统作战模式.央广网.2020.http://mil.news.sina.com.cn/2020-01-08/doc-iihnzahk2809366.shtml.
[4]李明海.美军升格网络作战司令部在昭示什么.国防参考. 2016. http://www.81.cn/jmywyl/2016-11/04/content_7343159.htm
[5]李明海.美军网络司令部的演变与启示[J].网络传播.2016年第9期84-86.
[6]李明海.应对美国新战略威胁的策略思考[J].网络传播. 2015年第5期85-87
[7]李明海.智能化战争的制胜机理与发展趋势.国防大学.2019-01.http://www.sohu.com/a/289962246_465915
[8] 李明海. 推演智能化战争面貌[N].解放军报,2019-04-02(007).
[9]李明海.未来战场是知识战士进行的智能化战争. 2009. http://www.china.com.cn/military/txt/2009-04/30/content_17702744.htm
[10]李明海.新的战争形态与制胜机理，倒逼国防和军队大变革.国防参考. 2016. http://www.81.cn/jmywyl/2016-02/03/content_6887266.htm
[11] 李明海. 智能化战争的制胜机理变在哪里[N]. 解放军报,2019-01-15(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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